“秋风起兮白云飞,草木黄落兮雁南归。”秋天是收获的季节,更是人们放飞思绪、纵情高歌的时节。古往今来,许多文人墨客予秋以美丽、高雅的称谓,使我们从中感受到汉语言的博大精深。
三秋。古时候,人们把农历七、八、九月三个月分别称为“孟秋”“仲秋”“季秋”,简称“三秋”。唐代诗人王勃在《滕王阁序》中有“时维九月,序属三秋”句。清代纳兰性德《与顾梁汾书》中云:“天清气朗,时值三秋。”
九秋。秋季共90天,分为九旬,故又称“九秋”。晋代张协的《七命》诗中有“唏三春之溢露,溯九秋之鸣飙”句。唐陆畅《催妆五首》之一写道:“闻道禁中时节异,九秋香满镜台前。”
九和。古代以“九”为金的成数(“成数”泛指比率),秋属金且气和,所以称秋季为“九和”。《管子·幼官》中载:“九和时节,君服白色……”尹知章注:“金成数九,金气和,君则顺时节而布政。”
金秋。按五行推算,秋属金,故称秋天为“金天”或“金秋”。唐代诗人王维在《奉和圣制天长节赐宰臣歌应制》诗中写道:“金天净兮丽三光,彤庭曙兮延八荒。”秋季天高气朗,日、月、星辰显得更加明艳。唐代陈子昂诗曰:“金天方肃杀,白露始专征。”意即金秋季节萧瑟寒风初起,白露时分开始发兵征讨。
素节。唐代文学家王绩有诗云:“忽见黄花吐,方知素节回。”看到黄花绽放,就知道是秋天回来了。北宋文学家、史学家欧阳修有诗吟咏:“我来夏云初,素节今已届。”当我来时,正值夏初;如今归去,已然到了秋季。
金素。南朝梁代文学家萧统编撰的《昭明文选》辑谢灵运诗有句“述职期阑暑,理棹变金素”,说我去述职的时候,还是夏末;现在准备启航了,却已变成秋天了。唐代学者李善注:“金素,秋也。秋为金而色白,故曰金素也。”
素商。按五行之说,秋天色尚白,故有此称。元代马祖常的《秋夜》诗中有“素商凄清飏微风,草根知秋有鸣蛩”句。秋天到了,迎面的风变得微凉,草丛中的昆虫知道秋天已至而鸣叫。
西陆。西陆是28宿中的昴宿别名。晋代司马彪《续汉书》云:“日行西陆之秋。”唐代骆宾王《在狱咏蝉》句“西陆蝉声唱,南冠客思深”,意即深秋季节蝉叫不停,蝉声把我这囚徒的愁绪带到远方。
劲秋。因秋风劲吹,故有此称。晋代陆机《文赋》中有句:“悲落叶于劲秋,喜柔条于芳春。”
泰秋。泰,物丰,谓其时安泰吉祥。《管子》中载:“泰秋,民令之所止,令之所发。”“泰秋,田谷之存予者若干,今上敛谷以币。”
白藏。按五色学说,秋色为白;秋又为收获储藏季节,故有此称。《尔雅·释天》曰:“秋为白藏,冬为玄英。”因此,“白藏”为秋天的别称,“玄英”为冬天的别称。
商秋。因晚秋寒风凄厉,故以“五音”(宫商角徵羽)中的“商”音相应,所以秋天也称“商秋”。晋代潘尼《安石榴赋》中有句云:“商秋授气,收华敛实。”由此,又演化出“金商”“商序”“商素”“商节”等秋天的雅称。三国时魏人钟会所作《菊花赋》中云:“捱葳蕤于苍春兮,表壮观乎金商。”明人夏完淳《张景阳苦雨》诗中写道:“雪露团素节,金风扇商序。”晋人张协《七命》中载:“若乃白商素节,月既授衣。”“授衣”,备制寒衣,也是九月的代称。唐代李迥秀《奉和九日幸临渭亭登高应制得风字》中诗云:“重九临商节,登高出汉宫。”
爽节。秋季天高气爽,故有此称。南朝齐诗人谢朓《奉和随王殿下诗十六首》中有“渊情协爽节,咏言兴德音”的句子。
秋日、秋节。汉人刘桢《赠五宫中郎将》诗中云:“秋日多悲怀,感慨以长叹。”汉班婕妤《怨歌行》中云:“常恐秋节至,凉飙夺炎热。”
素律。前蜀韦庄《三用韵》诗云:“素律初回驭,商飙暗触襟。”意即初听到这秋天般净雅的韵律,不禁心神沉浸其中。
旻、九旻、西旻。也指秋天。《尔雅·释天》中说:“秋为旻天。”谢灵运《永初三年七月十六日之郡初发都》诗云:“秋岸澄夕阴,火旻团朝露。”夕阴,傍晚阴晦的气象;火,心星,初秋时西流隐没,故为秋候。唐代韩鄂《岁华纪丽·重阳》中载:“重阳佳辰,九旻暮月。”秋季位在西方称旻,所以秋季又称“西旻”,如明代汤显祖《彪赋》有句“夫何山中之一兽兮,受猛质于西旻”。
凄辰、凄序、萧辰。“秋入江湖暗,风生草树悲。”秋天是肃杀无情的,故有此称。北周庚信《和颖川公秋夜诗》有句“叶黄凄序变”。唐代诗人岑参《暮秋山行》诗句“千念集暮节,万籁悲萧辰”,均含有悲秋的味道。
清秋、高秋。柳永《雨霖铃》词中云:“多情自古伤离别,更那堪,冷落清秋节。”汉代宋子侯《董娇饶》诗中云:“高秋八九月,白露变为霜。”一个“清”字、一个“高”字,都抓住了秋季天高气爽的特点。
霜天、霜日。庾信《和裴仪同秋日》诗云:“霜天林木燥,秋气风云高。”李商隐《所居》诗中也有“水风醒酒病,霜日曝衣轻”句。这里的“霜天”“霜日”非指下霜,而是形容秋天的高洁,均指秋天。
秋令、秋年、秋序、秋绪。现当代作家郑振铎在《蝉与纺织娘》一文中写道:“夏天与秋令的虫声,便是截然的两样。”南朝齐人王融《在家男女恶门诗》中写道:“冰开春日,兰败秋年。”唐人李嘉《至七里滩作》诗云:“万木迎秋序,千峰驻晚晖。”南朝齐人张融《海赋》中写道:“春代秋绪,岁去冬归。”
□ 钱国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