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走进宋画》
李冬君 著
北京时代华文书局
中国的绘画堪称一绝,尤其在宋代,更是群星璀璨。许多宋代绘画作品蜚声中外,从技法到画中的物态,都代表着中国绘画的高光时刻。
宋朝是中国历史上颇受瞩目的一个朝代。金戈铁马的动荡让人民苦不堪言,饱受离乱之苦。而在这纷乱的时代中,文艺的伟大成就却在历史上独树一帜,成为中华文明的高峰,绘画就是其中的代表。历史学者李冬君所编著的《走进宋画》一书,就让我们领略到了宋画美学。
宋画的渊源与前代是分不开的,因此,本书先从五代十国的画作开始讲述与宋画的关联。五代时期的画作已经有了独特的姿态,它摒弃了功利主义色彩,从形态向内心转化,为宋画的到来作了有力铺垫。所以,作者沿着时间的脉络,对五代、北宋、南宋三个时期的经典绘画进行接续式的分析,探究了山水、花鸟、人物这三类绘画的发展历程,并讲述那些静置不动色彩里的人性与政治,剖析一个朝代的情感价值观的不同层面,给予真实的历史场面感。
书中的画作耳熟能详,如《韩熙载夜宴图》《千里江山图》《雪江归棹图》等等。每解读一幅画,就是对宋朝美学的一次深入探讨,也是对宋朝社会的一次次回溯。“宋人的雅性,由理学孕育,明人的狂性,则与心理学有关,皆是中国古典美学的特征。”作者通过研究宋画的主旨表达,总结出中国古典美学的独特性,从思想史的分析策略里,挖掘出艺术品的内在价值。
作者对宋画的鉴赏,是以宋代各个时期画作成就的高低来谋篇布局的。北宋时期社会相对安定、经济繁荣、城市繁华,绘画成就达到一定高度,作者的着墨就相对较多。北宋的山水画家建构“全景式山水”,如《千里江山图》承载了大宋王朝的江山思想,体现着北宋一统中华的宏阔心愿,作者的品鉴也更注重作品的思想主旨。至于南宋画作,作者则从绘画在斗方、册页、团扇上截取“小景”,如从“马一角”马远和“夏半边”夏圭等作品中,总结出“偏安时代的印记”这一结论。作者从不同阶段的画作中展现宋朝的历史演变,揭示艺术与历史的交互契合。
对古画的解读,必须带着丰富的历史知识,也要带着古典审美的眼光。《走进宋画》的每一个篇章体现着文化与美学的彼此融合,时间之远与历史之悠的相互映射,传达着中国古代文艺的高光。以鉴赏与珍视的态度去弘扬民族的精粹,这也是读者从中得到的启发。
本书把一个时代的文化史、绘画史、思想史串联起来,以开阔的视野铺开一个朝代艺术发展的宏大画卷,既有时间上的前后接承,也有空间上的纵横交错。例如分析李成的作品时,以张旭的书法进行比照。“以其凛然孤绝的傲气,将近在咫尺的景物推至千里之外,他那蕴于寒寂的笔底惊涛,与张旭的狂草共舞,才见他的率性不羁……五代离乱所给予他的历史洞察力,撑开了他纵观古今的心眼……”在如诗如歌的文字中,作者思绪激荡,心潮起伏,将宋画的隽美一一道来。
以画入史,凭史为鉴。在《走进宋画》中,一幅幅画作被文字标注出美学的品质,画作背后的历史故事被文字描绘出生动的场景。接近100幅的传世画作,30多位古代画家的生平故事,400多年的文旅追享,作者捻开历史的烟尘,叙写文明的剪影,注重思想的追光,关照审美与文化的相互映衬,勾连出个体与时代的契合与碰撞,解读命运与天才的分离与共振。
探究宋代的文化,宋画是不可回避的话题。在那段起伏不定的时代轨迹中,中华民族释放出来的文艺篇章是璀璨的,画中人、画中物虽然都已经尘封在历史的长河之中,但只要画作存在,便不会被人们遗忘。
□ 陈裕